什么,王心凌也穿上“痛衣”了?
前一阵子,“王心凌痛衣”登上微博热搜,起因是王心凌厦门演唱会彩排期间,工作人员为制造惊喜,特意定制了印满其经典舞台造型的“痛衣”集体亮相。
王心凌从一脸蒙到笑弯腰,后又索要同款痛衣当场换上。网友们则在热搜下求痛衣“上链接”,并表示“她穿的不是痛衣,而是我们共同的青春回忆”。
那么问题来了,“痛衣”到底是什么,这股“痛文化”之风又是怎么盛行开来的?
图片来源:微博@王心凌 视频截图
万物皆可“痛”
“痛”文化主要起源于日本,在日语里“痛い”(Itai),一开始是用来调侃那些过度沉迷动漫,以至于在个人物品上都印满相关动漫人物图案的宅男宅女们——“看着都替他们尴尬到肉痛”。
不过随着“痛”文化的发展,这种自嘲式的表达逐渐变成了一种身份认同的象征。“痛”不再是尴尬,而是一种对热爱之物的极致表达。
如今源于二次元圈子的“痛”,连王心凌这样的顶流歌手都心甘情愿为它“带盐”,一大原因是“痛”文化的发展与表现,远比我们想象中精彩。
比起王心凌穿的“痛衣”,最早进入大众视野的就是“痛包”了。痛包外面有一层透明的PVC“痛层”,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人物角色展示出来。几年前,背着痛包出街还会引来侧目,现在却已经是很多人的日常“搭配伙伴”了,而且,痛包上展示的人物也不限于动漫人物。
动漫《异兽魔都》的痛包、披头士乐队成员乔治·哈里森的痛包|图片来源:小红书@蘑菇瘋了@ Brocconey(被线留版,已获授权
在2024年1月,广州的萤火虫漫展上,一辆通体绘满《家庭教师》角色的“痛车”正引来围观拍照,车主怀着对这部作品的热爱,花了5000元设计改造这辆痛车。
《家庭教师》痛车|图片来源:小红书@约翰肯尼迪,已获授权
走进游戏发烧友小露的家,整面展示柜堪称“痛柜”教科书——三层亚克力架按游戏《明日方舟》的角色分区,仿佛把游戏世界搬到了现实。
图片来源:小红书@糊小露,已获授权
而当这个暑假,五月天在北京鸟巢连开13场演唱会,整座城市仿佛被染上了一层“五月天”色彩——各处热门景点有五月天打卡点,商场和公园摆了五月天成员的卡通形象装饰,连湖面上都有五月天的应援小船,有歌迷笑称,这时的朝阳区就像一座“五月天痛城”。
小红书@小猪没有乱撞,已获授权
从背包上的徽章到城市地标的应援,这种将热爱外化的“痛”文化,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突破次元壁,蔓延至年轻人生活的多个角落。“痛”的尺度在不断放大,但内核始终未变——那是一种对“找到同类”的渴望,就像五月天歌迷在“痛城”里相视一笑的默契:原来你也在这里。
随着“痛文化”的流行,“吃谷”的风潮正在席卷年轻人的消费圈。所谓“吃谷”,其实就是购买这些动漫周边产品的代称,“谷子”源自英文“goods”的谐音。
走在各大商圈的步行街上,你会发现这种店铺越来越多——明亮的玻璃橱窗里摆满各式各样的动漫徽章、亚克力立牌和Q版挂件,这就是现在年轻人最爱逛的“谷子店”。
以前想买正版动漫周边,要么找代购,要么等漫展。现在不一样了,光是在上海全市就有200多家专门卖谷子的店铺,这还不包括其他一些规模较小的谷子店;厦门银泰街区成功引入10家头部知名“谷子”品牌,其中三月兽、漫库、乌丸屋、多摩万事屋、栗汀均为福建首店,街区的装饰风格也是以二次元为主;在郑州,谷子更是“救活”了一个商场,自2023年起,多家谷子店入驻郑州大上海城,吸引大量二次元爱好者,让大上海城重获新生。
上海美罗城的部分谷子店|图片来源:小红书@能逛3w步的A茶,已获授权
这股谷子热潮的背后,“痛”文化功不可没。年轻人现在都爱把自己的热爱“穿”在身上、背在肩上。就连一些传统文具店都开始腾出专区卖谷子,因为老板们发现,这些“小玩意儿”的利润比普通文具高多了。
那么这股“痛”文化之风,究竟是怎么崛起的呢?
“痛”文化,是在痛什么
年轻人爱上“”痛”文化,无非三个理由:能秀出所爱,能找到同好,还能治愈自己。
“痛”文化的本质是一种自我表达。通过痛包、痛车、痛柜等痛物,可以直接展示出自己的喜好与兴趣,表达自己的价值取向和情感追求。
“痛”文化还可以帮助年轻人找到爱好相同的伙伴。《2024年Z世代消费行为报告》显示,超过70%的年轻人认为,通过物品展示自己的兴趣是“重要的社交方式”。比如,背一个挂满动漫徽章的痛包出门,不仅能吸引同好的目光,还能快速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。
“痛”文化更是能给年轻人带来心理上的疗愈。一篇发表在《当代青年研究》的文章指出,当人们被自己喜欢的角色、色彩包围时,大脑会分泌更多的多巴胺,产生愉悦感,焦虑水平也会明显下降。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愿意花时间整理“痛柜”,或者把房间布置成动漫主题——这些看似过度的装饰,其实是一种精神上的放松和满足。
从被调侃的“社死”到流行的“痛”文化,“痛”的演变,恰恰反映了年轻人对待所热爱的小众文化的态度变化。它不再是一种尴尬,而是一种勇敢的自我宣告:“我喜欢,我骄傲。”
除此之外,“痛”文化带来的巨大经济动力也反过来助推“痛”文化的发展。
二次元经济逐渐崛起,视频平台B站(弹幕视频分享网站哔哩哔哩)是助推“痛”文化破圈的重要平台之一。作为主要面向二次元用户的视频软件,B站有很多正版授权动漫可以看。最早的时候B站就有不少UP主分享自己改造痛包、痛车的视频。
这些视频特别容易引发共鸣——当大家看到UP主们给自己的痛包装饰上自己热爱的角色,就会有种“找到组织”的感觉,越来越多的人也会把自己的痛物晒出来,《2023年哔哩哔哩研究报告》显示,关于“痛”文化的相关视频播放总量同比增长达300%。
而且,B站还经常有相关的活动,比如今年即将开始的“817稻米节”,盗墓笔记相关的谷子有随机立减的优惠,还有B站会员购的秒杀专区,集合了好多影视动漫IP,可以让更多人买到便宜实惠的谷子。这类活动促进了大家购买更多痛物,让痛物变得更加常见,进一步助推“痛”文化的破圈。
图片来源:B站会员购 活动界面截图
现在打开B站,从开箱测评到改造教程,从二手交易到线下聚会,关于“痛”文化的内容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生态圈。
还有很多其他品牌也看到了二次元衍生的“痛”文化商机,不断助推“痛”文化的发展。如名创优品,联名《咒术回战》推出“痛系”周边,首月销售额突破5000万元;优衣库的UT系列也常年与日漫IP合作,如《怪物猎人》《火影忍者》《鬼灭之刃》等,这些联名款受到不少顾客的好评。
UT联名动漫《鬼灭之刃》|图片来源:优衣库官网截图
最近几年,各类现制饮品店的“痛”文化联名更是层出不穷。比如此前喜茶与游戏《原神》联名,库迪与电影《哪吒2》联名等,都是直接把游戏或动漫角色印在杯套和纸袋上。这些周边产品同样助推了“痛”文化摆脱“小众”“宅向”的标签,进一步走入大众的视野中。
图片来源:微博热搜截图
事实上,在这个很多年轻人追求个性的时代, “痛”文化的破圈与被接纳,不过是让不同的热爱,终于能在同一片阳光下坦然相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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